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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如影随形的无声对峙

肥壤网 2016-08-31 围观:

网络小说:那一场如影随形的无声对峙

那一场如影随形的无声对峙

1在广州这个城市里,我没有什么亲人,连一起打工的女朋友也岌岌可危,她总是对我说,如果我再没有什么起色,她就会离开我。转眼我已经二十七岁了,工作几年的收入,别说买车买房,买几套像样的西装,都会拮据。我租住的房子,在老城区。外面就是乱哄哄的菜市场,这里的住户有钱后,又去高档小区里买了新房,旧房就拿来出租给我这样的穷人。夏天的晚上,我刚睡下,突然感到有动静,一睁眼,就看见一个人影,正坐在我的床边。我大喊一声,魂都快要吓掉。却听见对方说:“别怕,是我。”我开了灯,才发现是我的女房东。她脸色苍白,神情怪异,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你!”虽然她一直有我这房子的钥匙,但还从没有像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上门呢。她待我不错,房租收的便宜,有时还会给我送点吃的来。和我一样,在这里她也没有什么亲人。她的家在很远的东北小城,早年离了婚,又下了岗,运气好,碰到了一个不嫌弃她的男人,男人还是个国家机关的小职员呢,我现在住的这套老房子,就是那男人父母留下的。他则带着女人去了单位的家属院。女房东没有朋友,有点事,就跟我唠叨。她说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她遇见了现在的丈夫。他正巧出差到她生活的地方,平时她总是早起早睡,偏偏那晚,她心情沮丧,出来望月,竟在小道上,与他相识。他待她亲切无比,听了她的遭遇后,非常同情,直截了当地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她说她当时也感到很吃惊,因为实在太意外了。她还以为他要骗她什么呢,可他说,他也刚没了老婆不久,很是孤单,他一见她,就知道她是一个诚实可靠的女人,他有工作,有房子,他愿意养着她,只要她诚心对他好。女房东听了很感动。男人回去后,他们通信电话了小半年,然后,终于,她下定决心,来到这里跟他结了婚。他待她不错,常常主动做饭给她吃,还将我住的这房子的出租费全交给她用。命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突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时间来我这里?我叫她喝水,她也不喝,叫她吃点东西,她也不吃。我开了风扇,房间里就听见呼呼的风声。终于,她叹了口气,抬起眼睛望着我,说出的话,吓我一跳:“他想害死我知道不?”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害死她’害死她,他又能得到什么呢?“保险,五十万。二十万人寿,三十万的意外死亡。”“这么说,你买保险时不知道?可保险需要体检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刚结婚不久,他拉我去做过一次,但我并不知道是要干这个的!我太害怕了,想到我们认识的那个晚上,是不是他那时就有了这个打算?”我劝她不要着急,将过程慢慢讲出来,我再帮她分析。她说,男人是前天出差的。走之前,给她买了两个三明治放在冰箱里。她今天傍晚出去锻炼身体,回家后不想煮饭,就将三明治拿了出来,准备再去做个汤,结果,家里的狗蹿上了桌,将三明治吃了。她很生气,骂了几句狗后,就又继续做自己的汤。没有想到,狗开始呻吟,躺在地上哀叫起来。她立刻想到,可能是刚才吃的三明治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不卫生拉肚子了。平时就她和这个狗在家里,所以她是很爱它的。见它眼泪汪汪地望着她,她也着急了,想赶紧找点肠胃药出来,却翻箱倒柜都没有。直到她去翻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一个皮箱时,才发现皮箱后面藏了一个塑料袋,打开,里面是她和丈夫的两份保险单。这时候,狗已经奄奄一息了,看着保险单,她渐渐察觉到了什么。她不敢跟一条死狗呆在房间里,又不知道去哪里才合适。情急之中,只好跑到了我这里。说着,她将手里的一个三明治递给我看,说:“你看看,这是另一个三明治。”2那天晚上,我安顿她到另一间房子里休息,拿了她的钥匙,去她的家里。一进门,四处乱七八糟,狗的尸体,正躺在房间中央。我找出一个塑料袋,将它在地上的呕吐物装了一些。然后将房间收拾干净。再回到出租屋,白月玲并没有睡着,神情紧张地问我,要不要立刻去报警。我说不要,因为你并没有证据,就算是三明治里有毒,他也可以说是你要买给他吃的,害死了狗还栽赃给他,因为他也同样买了保险啊。还有,你会不会是神经太紧张了?也许狗狗真的是吃了不干净的三明治,或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不能贸然就这样怀疑到你丈夫的身上去,他平时待你很好的,对不对?他给你上保险,只是为了保一份平安,不告诉你,说不定是想给你一些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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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如影随形的无声对峙

白月玲听我这么一条条分析,就没有开始那么害怕了。她点点头,说,也许真的不是他干的。他平时对我是很好的,今年年初,我们去他乡下的亲戚家,我床边突然出现了一条毒蛇,吓得我乱叫,他一个劲地问我,要不要紧,那个样子,比我自己还紧张呢。还有,五月份他带我去黄山,我差点从悬崖上掉下去,要不是他拉住我,我就早死了。我说过我这个人是命大的,而且,他要害死我,又何苦拉住我呢?我收声,没有话说,暑气腾腾的夏夜,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嗖”地蹿起。如果说,带毒的三明治是意外的话,一个女人,一年里遇到三次生死考验,还能说那是意外吗?我问她:“蛇真的就是毒蛇?怎么会跑到民居处呢?这样的蛇,不都在深山老林里么?”她说:“是毒蛇啊,还剧毒呢。幸好他的一个表嫂有经验,拿一个箩筐扣了上去。否则我肯定早就死了。”“那么在黄山呢?你和他走在一起?”“我们一直走在一起,当时路窄,我没有站稳。”“会不会是他推你下去?”她瞪大了眼睛,这才意识到我在说些什么:“不会啊,否则他为什么又拉住我呢?”“因为你拉住了他呀,”我说:“他不拉紧你,自己不就掉下去了么?”我这么说说,白月玲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我问她,男人什么时候回家?她说:“最多两天。”第二天,我拿着狗的呕吐物和另一个完整的三明治,去了卫生防疫站。我有个同学的妹妹在那里工作。我跟她说,帮个小忙,是朋友之间打赌玩的,结果没想到竟将狗毒死了。结果很快出来了,同学妹妹一脸骇然:“是砷呢,要不要报警啊?”我冲她做做鬼脸,摇摇头:“不用。没事的。”拿着化验单,给白月玲看,她又怕又气,脸色煞白。我劝她稳定情绪,目前的状况,只能等待,然后找机会搜到证据,再将丈夫抓获。转眼两天已过,白月玲的丈夫回来了。我陪白月玲一起取证,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给他,旁边放着录音机。按我们说好的,白月玲直截了当问他,是否在三明治里放了毒药。男人比那天晚上被惊醒的我还要吃惊,坚决说怎么可能,又问白月玲为什么会这样胡思乱想。白月玲接着问,毒蛇是怎么回事,男人当然说不知道。至于黄山那次险情,男人委屈至极:“我几乎舍命救你,还不够么?”我冲白月玲挤挤眼睛,她终于下了狠心,说:“化验单我已经拿在手里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告发你。反正家我是不会再回去了。”说着,就压了话筒。我对白月玲说,那男人,心里一定慌张了。3有人遇到困难肯找我,信任我,自然是我的荣幸。只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天天陪着她出主意是不是?我劝她尽快先回老家,离开丈夫一段时间,也不要和他联系,至少能给他施加一些心理压力。然后,我们再静观事态的发展。“是狐狸,总是要露出尾巴的!”对她说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我便开始了这一年的休假。不,我没有陪白月玲回家,我有我的计划。女朋友显然无法忍受我行动力的迟缓,已经向我道别,投奔另一个男人去了。每个人都需要疗伤是不是?我去了云南,在大理丽江转了一大圈后,又去了青海西藏,我整整玩了两个月,才回到了广州。天气已经开始凉了,空气中有股潮湿的气味。可回到出租房时,却发现房间收拾得整洁干净,被褥散发着晾晒过的香味儿。白月玲头发湿漉漉地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她系着围裙,手里拿着舀勺,原来她正在煲汤。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特意过来给我一个惊喜。我当然很高兴,情不自禁走上前去紧紧地搂住了她。这才感觉到,其实她很丰腴,也蛮漂亮。那个男人,还算知趣,在我们都离开的半个月后,终于经受不住良心的煎熬,开煤气自杀了。白月玲重新回到广州,恐惧的阴影终于消退。这两个月里,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但我常常给她电话。她失去了丈夫,我失去了女朋友,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呢,说来神奇,命运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一个月后,我们就结婚了。可是好日子并没有多久,半年之后,白月玲还是死了。她死得很冤,因为有风湿性关节炎,药房的药配错了。至少有两帖的雷公藤配多了,多了很多,一喝下去,就喊肚子疼,嘴里吐血,还没等我送到医院,已经死了。我当然不能罢休,到处找律师,要告药房。还请了媒体,对着电视镜头,一把泪一把鼻涕地控诉。如果我不这么闹腾,可能就没事了。真令人想不到,有个警察就是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对他的同事说:“这个男人心里肯定有鬼,我要查一查,他不会没有一点所图。”轻而易举地,他们就查到了白月玲的保险单。白月玲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吧,她的保费,我一直在替她交着,而且受益人,已经转到了我的名下。有了这五十万元,警察立刻联想到了雷公藤的来处。他们竟然拿着我的相片,去云南做了调查。警察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就只是为了五十万元?”我想,那我还为什么呢?白月玲大了玻整整十岁,我再发疯,也不会好好地就娶一个这么老的妻子吧!他们不知道的是,除了白月玲,她的那个男人,也是我干掉的。出门半月后,我悄悄潜伏回来过一晚,就用他们家的钥匙开门进去,只消打开煤气,关紧门窗。这件事儿,警察疑心也没有起,即便起了,也没有证据。在等判决下来之前,我天天想的事情就是,如果是死刑,我要不要就干脆连这起案子,一起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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