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路路通的鼻子变得很长很长，长得简直不象话》

八十天环游地球：第二十三章　路路通鼻子变很长很长，长简直不象话

“能穿什么就穿什么呗！”

“这倒是实话，你是法国人吗？”

“对了，道地巴黎人。”

“那么，不用说您一定会装腔作势喽？”

路路通发现别人因为自己是法国人竟出这样结论，实在有点恼火，他说：

“不错，我们有些法国人确实是会装腔作势，但是比起你们美国人来那还是小巫见大巫啊！”

“对！好吧，即使我不能雇你作佣人，我可以请你当我们杂技团小丑。老兄，您明白吗？在法国你们扮演外国小丑；可是在外国，人家都扮演法国小丑。”

“哦！”

“再说，你身体也挺棒，不是吗？”

“是挺棒，特别是吃饱了以后就更棒。”

“你会唱吗？”

“会啊！”这个过去曾经在街头卖过唱路路通说。

“可是你会不会脑袋向下两脚朝天唱歌？并且在左脚心上放一个滴溜溜转响陀螺，右脚心上直立着一把军刀，这你会不会？”

“会！”路路通回答说。他这时记起了年轻时所受那些基本训练。

“你看吧，我要请你干就是这些事！”尊贵巴图尔卡先生说。

雇用合同就这样当场谈妥了。

路路通总算找到了工作。他在这个有名日本杂技团算是个“百搭”，什么都干。这本来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事，不过一个星期之后他就能坐着船去旧金山了。

尊贵巴图尔卡先生大张旗鼓宣传表演节目，将在下午三点钟开始。这时，在大门口开始了锣鼓喧天日本乐队大合奏。

显然，路路通今天不可能马上就扮演角色。但是今天需要他用自己那结实有力双肩为“叠罗汉”演员们出一臂之力。这个节目是由“天狗”神长鼻演员们来表演，这个扣人心弦精彩节目是今天全部演出节目压轴戏。

不到三点钟，大批观众已经涌进了这座宽敞马戏棚。其中有本地人、有欧洲人、有中国人、也有日本人；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小孩子。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在那些狭长椅子上，或者在舞台对面包厢里坐下来了。大门口吹鼓手也撤到里头来了。乐队到齐，铜锣、堂锣、快板、竖笛、小铜鼓、大洋鼓都翻天覆地地吹打起来了。

演出节目和一般杂技团演出大致相同，但是必须承认：日本杂技演员是世界上第一流演员。有一个演员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和一些碎纸片，演出了非常美妙动人“群蝶花间舞”；另一个演员用他那从烟斗里喷出来一缕芬芳烟雾，在空中迅速地写出许多青烟文字，这些字构成一句向观众致敬颂词；又有一个耍抛物戏演员，他一面把几支点着蜡烛轮流地从手里抛起，一面把每一支从嘴前面经过蜡烛吹熄，然后再陆续地把它们点着，同时却一秒钟也不中止他那神奇抛掷动作。还有一个耍弹簧地陀螺演员，他使那些地陀螺滴溜溜转起来配合极其巧妙，看了简直叫人难以置信，这些嗡嗡作响陀螺在他操纵下，活象是一些旋转不停有生命小动物，它们能在烟斗杆上，军刀刀口上，以及在那些拉在舞台上头发一样细钢丝上旋转着跑个不停，它们能围着几个大水晶瓶打圈转，它们能爬竹梯，能四面八方到处跑，同时发出各种不同响声。听起来非常和谐。演员们在表演时候，还使陀螺在半空中旋转飞舞。演员用木制球拍把这些陀螺象羽毛球一样打来打去，陀螺总是一个劲地不停旋转，演员们最后把陀螺装到衣袋里了，但是当他们再拿出来时候陀螺仍在旋转，一直转到里面一根发条完全松开时候，这时陀螺也都不再动了，摊开象一束束开放纸花。

这里，我们对杂技团各种演员们绝技无需多加描写，不论是上转梯、爬高竿也好，玩大球、滚圆桶也好，反正每个节目都非常出色。但是最引人入胜节目是那些令人惊心动魄“长鼻子”演员表演，在欧洲根本就没见过这种绝技。

这些“长鼻子”是在天狗神直接佑护之下组成一个特别“长鼻子”班。他们穿着象中世纪英雄一样服装，肩上装着两只华丽假翅膀，但最特殊地方是装在脸上那根长鼻子。尤其是他们用这种鼻子所进行表演，简直使人叹为观止。这些假鼻子只是用竹子作，它们长度有五六英尺，最长达十英尺。它们形状有笔直，有弯曲，有光滑整齐，有疙里疙瘩。而这些演员们正是在这些装很牢假鼻子上来进行特技表演。首先是有十二三个这种“天狗神派”演员仰卧在台上，接着又来了另一些长鼻子伙伴跳到他们那些象避雷针一样竖立着鼻子上，他们在这些鼻子尖上蹦跳，飞跃，从这个鼻子到那个鼻子来回表演着各种令人难以相信绝技。

最后，台上郑重其事地向观众宣布作为压轴戏节目——“叠罗汉”，马上就要演出了。这个“罗汉塔”将由五十多个长鼻子演员搭成。但是尊贵巴图尔卡先生演员们并不是用双肩来叠“罗汉塔”，而只是用他们假鼻子来支持这个巨大人体建筑！由于替“罗汉塔”垫底演员最近走了一个人，而这项垫底工作既要身体结实，又要头脑机灵，于是路路通就被选来担任这个角色了。

说实在话，当路路通穿上这一套中古服装，装上两只花花绿绿假翅膀，脸上又给安上一个六英尺长鼻子时候，这个正派小伙子不禁想起了年轻时代那些艰苦岁月，心里自然有无限感慨！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眼前这个鼻子到底是他赚钱吃饭家伙，于是他决定干长鼻子演员。

这时，路路通就走上了舞台，和那些跟他一样要为“罗汉塔”垫底伙伴们站在一起。大家一齐往地上一躺，一个个长鼻子都翘到了半天空。接着，搭第二层演员走了过来，在他们鼻尖上躺下了；第三层演员跟着躺在第二层演员鼻尖上，第四层演员也是依法炮制。不大一会儿功夫，这一座只靠着鼻子尖支起来活人塔已经和台上顶棚一样高了。

这时台下响起了暴风雨般掌声；台上奏起了雷鸣一般音乐。就在这一霎那间，“罗汉塔”突然摇晃了一下，只见一个垫底长鼻子离开了自己岗位，“人塔”立即失去了平衡，只听“扑通扑通”一阵响声，“罗汉塔”就象一座纸搭古堡一样倒了下来……

这是路路通过失！是他擅自离开了职守。他虽然丝毫也没有扇动自己翅膀，但却早已飞过了舞台上低栅栏，爬上了舞台右面包厢，在一位观众脚下，趴了下来，他一面嚷着：

“啊，我主人，我可找到您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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