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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掉昨天的车票

来源:肥壤网 作者:方冠晴 2017-04-19 围观:

卖掉昨天的车票

(网络图片,与正文无关)

1. 阿巩的奇遇

人受到的打击多了,就开始迷信命运。阿巩就是这样。他从小到大,倒霉的事一桩接一桩,生活过得既艰辛又苍凉,所以,阿巩悲观得不得了。

这天,公司派阿巩去南方一座城市出差,临出发的时候,老板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块金表,让他出差,顺便路过赤坡镇时,把金表给一位朋友。

说是“顺便”,其实却要专程,所以,阿巩只得先买一张专程去赤坡镇的火车票,送完金表后,再去那座南方城市。

阿巩虽说是穷人,但见识还是有的,他认得这款表,值十几万元。这么金贵的东西可不能有闪失,一旦弄丢了,自己好几年不吃不喝也赔不起,所以阿巩上车后特别小心,他特意将那只表装在贴身的口袋里,隔一会儿就摸一摸,看那只表还在不在。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到了赤坡镇,出站时阿巩按了按胸口,那表不在了,他慌忙解开衣扣,天啊,谁在他的外衣上开了个小天窗,直接割破了衣服的内口袋,那只表,连同他的钱包,统统不见了。

阿巩只感觉到头皮发麻,倒霉的事又让他给遇上了啊!他慌里慌张跑到车站派出所报案,接待他的警察满脸同情:“车站里人员的流动性大,窃贼八成早就溜走了。你留下个联系方式吧,万一我们抓住了那个贼,好跟你联系。”

很有意思的说法,不是万一没抓住,而是万一抓住了,但阿巩知道,警察说的是实话。

走出派出所大门,他的脑袋里彻底空了,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能往哪里去,要送的金表没了,口袋里也没有钱,他哪儿都去不了。

车站在镇郊,火车轨道一直通向一座大山。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走到路边的山坡上,在一块岩石上黯然坐下,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十几万元钱的金表,他怎么赔?身无分文,他怎么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一时间悲从心来,过去的点点经历就像放电影一样,一齐涌上心头——

他八岁丧父,十岁时母亲改嫁,继父不待见他,让他吃尽生活的苦头。高考的时候他本来自信满满,以他的成绩完全考得上一本,但临考试时不知道吃什么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了两天,进考场头重脚轻迷迷糊糊,考第一科时只考了40分钟就没憋住拉在了裤子里,只能匆匆逃离考场,结果,他只上了个高职。

高职毕业,他本来也找到一家不错的用人单位,面试加复试,他被录用了,通知他去报到上班。报到的那天,他兴致勃勃地出门,哪知走出还不到一百米,上来几个警察莫名其妙地将他扣住了,将他带去了派出所,原因是邻居家头天晚上失窃了,警察在邻居窗台上提取的鞋印与他的鞋印相吻合。他莫名其妙地被拘留了两天,后来搞清楚了,是他继父穿着他的鞋去行窃的。等他第三天被放出来再去用人单位报到时,对方遗憾地告诉他,由于他逾期未报到,公司重新招录了别的员工。

他后来只能进了这家半死不活的公司,待遇差得能减肥。这还不说,哪知道现在又碰到这档子事,那十几万元钱的金表,他拿什么赔?

阿巩越想越悲哀,他觉得,总有一双霉运的手在紧紧地扼着他的脖子,让他永无翻身之日。也许,这就是命!他突然想到了死,而且越想越绝望。他抬头看到自己头顶横出一根树枝来,一咬牙解开腰上的皮带,就站在岩石上,用皮带在树枝上挽了一个结。他正要将头伸进皮带挽成的圈子里去,脚下的岩石猛地晃动了一下,他一下子摔了下来。

这真是一桩怪事。那块岩石起码有上千斤吧,这么重的岩石会自己晃动?阿巩气得趴在地上破口大骂:“老子就霉成这样了?上个吊石头都跟我过不去?”他骂骂咧咧地扭头去看那块岩石,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那块石头居然不见了,原来有岩石的地方,现在坐着一位白胡子老头。

阿巩唬得一骨碌爬起来,盯着那老头看,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无论如何全神贯注,就是看不清老头的脸,老头的脸上似乎没有五官,迷迷糊糊的一片。阿巩以为自己是摔花了眼,眨巴眨巴眼睛再看,他看得清老头身上那套长袍似的旧式麻灰色衣服,看得清老头那灰白的长胡子,但就是看不清老头的脸。

阿巩吓得一连倒退了好几步,见了鬼似的惊叫起来:“你是谁?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老头没挪窝,但说话了:“悲哀呀,居然没人认得我是谁。”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不过,你要问我怎么到这儿来的,话就长了。我到这儿来少说也有五百年了吧,本来是要接受人间的香火和膜拜的,哪知道五百年来没人来拜我,倒跑来你这么个小子,坐在我的背上哭,弄了我一身的鼻涕眼泪,你说烦不烦?”

老头说话间,并没见他怎么动作,就倏地转过身去,指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给阿巩看,阿巩看到老头麻灰长袍的下摆有老大一块湿痕。他一下子唬得目光都直了:老头就坐在那枝横出的树根下面,背向着他,那模样儿正有些像刚才自己坐过的岩石,那长袍下摆的湿痕处,正是刚才自己落泪的地方……

阿巩吓得汗毛都立起来,双腿软得像面团,跪了下来。

老头哈哈笑了起来:“你向我跪拜了?哈哈,五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跪拜我的人。行,就冲这,我满足你一个要求吧。你说,你需要什么。”

此情此景,亦梦亦幻,阿巩不由想到了神灯传说,难道自己真碰到什么神仙了?他脱口而出:“我当然是要改变命运了。我太倒霉了,这份痛苦我受不了。”

白胡子老头摇了摇头:“改变命运?我可没有那样的法力。不过,你说受不了倒霉的痛苦,这我倒可以帮你,帮你忘了那些痛苦的事情。”

“怎么忘?”

老头捻须而笑:“人的记忆其实就是一根线,你只要找到线头,抽走它,就行了。”见阿巩不解,老头上前,点了一下阿巩的额头,阿巩只感觉到脑袋里许多的记忆都翻腾起来。老头接着说:“现在行了,我将你所有的记忆都理出一根线了,那线头,就是你起点的凭证。譬如你这次遇到的倒霉事吧,都是因你这一趟的旅行而起,那线头,就是你来这里的火车票。你只要将那张火车票卖掉,所有痛苦的记忆就随之消失。除了遇到我的这段经历你抹不掉之外,你仿佛根本就没有过这趟旅行一样,所以今后你想忘掉哪段记忆,你就卖掉起点的凭证。切记,是卖,不是扔。只有卖,才能产生法力。”

老头说完这一席话,倏地转过身去,往地下一扑。阿巩只觉眼前一花,再也找不到那个老头了,随之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块坚硬冰冷的岩石。阿巩战战兢兢地绕着岩石转了一圈,他发现,这块岩石似乎经过雕刻,倒真像一个人的背部。

2. 卖掉车票

阿巩离开山坡时像是在做梦一样,但他坚信,自己是遇到神仙了。他决定,立即按照老头教的方法办。现在的处境就是他没法面对的,十几万元的金表需要他赔偿,怎么赔?身无分文滞留在这异地他乡,怎么离开?这一切他无法面对,既然没法面对,可以选择逃避。

离开山坡后,他就一直往火车站走,他要去那里卖掉那张来这里的火车票,他需要将这一段厄运从他的记忆里删掉。

直到快到赤坡镇火车站时,他才一下子愣住了:卖掉那张来这里的火车票?那是昨天的车票,已经用过了,也已经过期了,怎么卖?谁会要一张过期的车票呢?

阿巩感觉到自己遇到了一个难题,但这个难题与他目前面对的困境比起来,那就不算什么了。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要卖掉它!

到了火车站,他掏出昨天来时买的那张火车票,逢人就问,要不要买车票。有人将他当成票贩子,不予理睬,倒也有一两个旅客上来搭讪的,一听说他要卖的是一张昨天使用过的车票,都骂开了:“脑子有毛病呀,卖昨天的车票?”

正在阿巩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主动走了过来,问他:“你说你有昨天的车票?”

“是的。”阿巩毫无底气地答。

“从哪里到哪里的?”

阿巩将车票递了过去。中年人看了看车票,脸上顿时放起光来:“我就是昨天来的赤坡镇,来时的车票弄丢了,正担心回去后没票据报销呢。你这张给我吧。”

还真有需要的!阿巩大喜过望,赶紧强调:“可是,这票我得卖。”他记得老头的话,卖掉才能产生法力。他生怕中年人不要,忙补充:“也就是象征性的,只收一块钱。”

“一块钱?”中年人笑逐颜开,当即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币,递了过来。

阿巩接过钱,还没来得及揣进口袋里,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人直犯迷糊,一下子失去了知觉。等他睁开眼时,他愣住了,他躺在床上,正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盖在身上的,是大红的被子,窗户上挂着的是淡蓝色的窗帘,那就是自己家的窗帘。

自己的家!千真万确是自己的家!他环顾左右,早晨的阳光刚刚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就像他每一次从床上醒过来一样。遗失金表,身无分文,困在赤坡镇的事就像是一场梦,一了百了了。老头所说的法力真的灵验了,一眨眼的工夫,一切成为了一场梦,自己的痛苦,没有了!

他一翻身坐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欢呼:“太好了!太神奇了!”

他的一句话刚刚喊完,就感觉到身边的被褥里有什么蠕动了一下,接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娇嗔:“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呢,你都吵醒我了。”

阿巩吓了一跳,几乎是蹦下了床,自己的身边怎么还躺着一个女人?他紧张地盯着她,一迭声地问:“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里?”

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女人半边脸庞,她娇嗔起来:“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我是你老婆,我不在你家里还在谁家里?”

“不不不!”阿巩慌了,“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连对象都没有呢,哪来的老婆?我可是正经人,你是什么时候爬到我床上来的?快说!”

“无聊!”女人白他一眼,转过身去,“我还想睡会儿呢,可没心思和你犯疯。你哪来的老婆,你就问问你的结婚证吧。”她朝床的另一头努一努嘴,便又拉过被子睡了。

结婚证?阿巩顺着女人努嘴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确实有些变化,房子的另一边竟不知什么时候架了一个梳妆台。他一下子记起了老头的话,自己只是忘掉了一段记忆。莫非,这忘掉的一段,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狐疑地走向梳妆台,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本大红的结婚证书,打开,他一下子就傻眼了,结婚证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他,另一个叫刘秀。再看结婚证上的男女合影,男的确实是他,而那女的……

一看那女人的相片,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女人的右半边脸上有一道很长很粗的伤疤,从右眼一直连接到右边的嘴角,而且,她的右眼瞎了,像没有眼球似的瘪了下去……

继续查看更多:故事会2011年第11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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